木地板

银枪甲胄,师徒情深伴双茔

发布时间:2022/10/26 15: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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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界之十二金人第二十回:师徒情深伴双茔(3)

崔绍快步上前,用手轻轻抚摸石壁,心潮久久不能平静。李荡此时也明白过来,兴奋道:“贤弟,这里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四处寻访的武侯遗迹?”崔绍点了点头,忙不迭地观察着阵图的方位,眉头却越拧越紧。李荡见他面色凝重,额角上冷汗冒出,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起来。

原来这幅八阵图与崔绍熟悉的金锁阵既有关联,又大不相同。明明也是生死八门纠缠,却在阵中加入了一个太极图,外围布上了五行生克。这样一来阵势变化更为繁复,远超过八八六十四种组合变化。看来平襄侯姜维已经尽得武侯真传,在阵法上的造诣远超崔绍所学。崔绍绞尽脑汁,只能大致明白摆阵人的意图。他轻轻叩打了一下太极阴鱼的阳眼,啪嗒一声,阳眼变成一粒拇指大小的铁球滚落在图中凸出的条石上,太极阳鱼的阴眼则陷落进去。这样一来,两只鱼眼变成了两个窟窿,透过去隐隐能看到墙里安放着数不清的机关榫头。

李荡凑了过来,好奇道:“这是什么玩意,挺有意思。”

崔绍捂着脑袋道:“这是一道题目,也是一把锁,只有让这个铁球从阵法的生门进入,穿过规定的吉门和生门,最终到达阳鱼的阴眼,谜题才算打开。”

李荡满不在乎道:“这有何难?让我直接把它放回去不就得了。”说着拿起铁球就向阴眼里塞去,崔绍正在集中注意力观阵,没想到李荡如此鲁莽。一个没拦住,李荡已经把铁球塞入阳鱼的阴眼之中。铁球滚入阴眼后,只听内墙中“咯吱咯吱”响了两声,猛然间那个铁球从阴眼中飞速弹了出来,李荡还在洋洋得意地看热闹,冷不防被铁球直接打在额角上,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李荡吃痛不已,气鼓鼓地再次把铁球塞进阴眼,然后跳开两步,双手护住头脸,没想到这次铁球从阳眼中飞出,直接打中了他膝盖下的足三里穴上。这一下撞击甚重,李荡“哎哟”一声,单膝跪倒,仿佛给八阵图行了个大礼一样。

这下李荡知晓厉害,乖乖把铁球捡起来交给崔绍,老老实实坐到在一边揉腿去了。崔绍按照自己在天书小世界中学到的阵法规律,试着把铁球从生门滚入,再一层层地转入各门运转。开始还比较顺利,没想到转了几门之后,中央的太极图和外围的五行生克带动着阵图开始旋转起来。这下子可把崔绍搞懵了,所有原先想好的走法全部被搅成了一锅粥,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出来,到后来头昏脑胀,干脆也一屁股坐在李荡身边,四仰八叉地躺倒,沮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荡从怀里掏出干粮和水囊递给他,安慰道:“兄弟,你能文能武,除了我爹,你就是我最佩服的人。这个阵图实在太复杂了,你能走出那么多步,已经很厉害了。”

崔绍苦笑道:“我还是太笨了,比起白羽差得远了。要是他在这里,这个阵图一定能解开!唉,我已经走到这里了,却遇到这样的难题,难道是天不佑我,让我入宝山空手而归吗?”

李荡起身拍了拍裤子,超然道:“天无绝人之路,这个阵法解不开,我们不妨先到别处去转转换换脑子。也许等你再回来就想通了。”

崔绍想想也对,便起身拿了火把,跟着李荡继续巡视地宫。两人兜兜转转,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把整个地宫转了个遍,最后来到了一个宽大的房间。房间里青砖铺地,连桌案都是石头打造,唯独墙上挂了一幅丝帛制成的画像,画像的帛纸已经泛黄,但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仍是保存得完好无缺。画像中的人物绘制得栩栩如生,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画像上绘了两人,前面一人容貌清癯、仙风道骨,头戴纶巾,手持一把鹅毛大扇,端坐在一辆四轮小车上,手中托着一张图,绘制着奇门遁甲,正是八阵图;身后侍立着一位将军,身高九尺,猿臂蜂腰,面如重枣,颏下美髯,眉眼间英气十足。正满脸钦佩地注视着坐在四轮车上的长者,好像正在聆听教诲,又像是在观察着那张八阵图。

李荡看着帛画,大惑不解道:“兄弟,你可知道画中人是谁?怎么会在坟冢里供奉这样一幅画像?”

崔绍仔细观察半晌,慨叹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图中二人应该就是蜀汉丞相诸葛亮和他的弟子平襄侯姜维。听我师父定阳道长说,姜侯爷文武全才,自从天水郡一战被武侯收服后,成为他老人家的弟子,终身侍奉诸葛丞相如父。武侯仙逝后,他继承恢复汉室的遗志,先后十一次出兵伐魏,打得曹魏狼狈不堪,为蜀汉延续了数十年国祚,连司马昭都差点命丧其手,可谓大英雄、真豪杰。二哥你来看,他们师徒两人在看的图,就是八阵图……”说到这里,崔绍突然停住话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帛画上的那副图,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当地。

李荡轻轻推了他一把,崔绍这才回过神来,抚着额头皱眉道:“原来是阴八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说完一扭身直接跑回廊道,比照着墙上的阵图,用树枝在地上又描又画。遇到想不明白的地方,便再次进入房间观摩图画。这样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整个廊道的地板上已经被他画满,搞得李荡站在房间的门口不敢出来,生怕一伸脚踩坏了崔绍辛辛苦苦画好的图形和符号。

忙到最后,崔绍死死盯着墙上位于阵图中心的太极阴阳鱼,眼睛泛红似要滴出血来。李荡有点害怕,试探问道:“兄弟,遇到难题了么?”崔绍一拳捶在地上:“我就是个猪脑子,在青丘、在天书小世界,癸水和白羽都和我讲过奇门遁甲中关于破阵的口诀。我当时偷懒,只记了个大概,阳八卦中三十六种基本变化都能推演,阴八卦反转后的六十四种变化就没上心,总以为是八辈子都用不着的东西,谁能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偏就难住了我。”

李荡虽然也跟着焦急,但见到崔绍如此自责,心中不忍,故作轻松道:“嗨,解不开就解不开,等援兵到了打开暗道门户,我去找把大铁锤,三下两下保证把这面墙砸开。”

崔绍瞪了他一眼,正色道:“二哥,武侯是我曾祖的至交好友,为了天下苍生鞠躬尽瘁,谁要想毁了他的坟冢,先从我身上跨过去!”李荡慌得舌头都大了,连忙作揖道:“好兄弟是我错了,你别生气。这么着,我给你耍个把戏当作赔礼。”

说着李荡双手撑地,倒立拿了个大顶,能后两手当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双腿在空中摆出抱拳的姿势,口中道:“崔绍大侠,李二傻胡说八道惹你生气,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次吧。”

崔绍又好气又好笑,正要拉他起身,李荡却突然“咦”了一声,身子扑倒一屁股坐到地上,伸手招呼崔绍:“兄弟快来看,地上好像有字。”

原来他刚才倒立的地方,恰好正对在石桌和画像,有人在地砖上镌了一行小字。李荡头下脚上满地乱爬,凑巧发现了砖上凹进去的文字。崔绍听他大呼小叫,凑上前一看,只见地砖上刻的是篆书,正是“坎一乙奇”四字。李荡大老粗一个,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崔绍却熟知八门金锁阵的奥秘,知道这是八阵图中生门的方位。他抬起头来,目头正好落在上方供奉图画上,似乎看见画中的诸葛亮正在对自己微笑。崔绍心头大震,忍不住趴低身子又叩了记头,果然这行文字正在自己眼前。

他一跃而起,用脚步丈量石室的面积计算方位,不多时走到石室的左下角,伏低身子仔细观察脚下的青砖,发现有一块地砖微微凸出地面。崔绍从腰间摸出把匕首轻轻撬动,砖石翻起,露出一面雕刻精美的小小铜镜来。

崔绍将铜镜小心捧起,在火光下仔细端详,见这面铜镜正反两面均打磨得光滑无比,镜首上各嵌一幅八卦图,镜身上写着“一体双映,颠倒随心”八个小字。看了这八个字,崔绍猛然想起狐尊在青丘界说起的两界通人和阴阳映体的事,喜不自胜,拿着铜镜跑到廊道,用镜子照看自己划在地上的八阵图方位,对着墙的阴八卦主阵的奇门遁甲,略加思忖,便毫不犹豫地拿起铁球,顺着墙体上凸凹的石槽摆弄起来。先前铁球总是滚不了多久就会摔落尘埃,这一次出奇的顺利,半盏茶功夫都不到就滚入了阳鱼的阴眼。这时,太极图缓缓转了半圈,一个铁球又出现在生门,阵图又衍成了阳八卦的诸般变化。阳八卦主持的八阵图崔绍在天书小世界中已经操练得十分纯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铁球送回了阴眼之中。阴阳双鱼各自得到眼睛,头尾互相衔咬着转动起来。只听得墙壁中“轧轧”作响,锁扣层层弹开,石墙以中线为轴缓缓转动,露出了门后密室的庐山真面。

崔绍略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举着火把带着李荡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石室。火光照耀下,两人清楚地看见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制供桌,供桌上供奉着一块灵牌。由于年代久远,灵牌上的漆迹已层层剥落,但还依稀能辨认上面的字迹是:“大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之灵位”。

供桌之后摆放着一个木质棺椁,棺椁旁肃立着一副银光闪闪的虎头吞肩亮银甲,甲胄旁插了一杆寒光凛凛的长枪。李荡平素最爱的除了战马就是兵器甲胄,见到棺椁旁的长枪宝甲,心痒难熬就想上前抚摸,被身边的崔绍阻止。崔绍拉着李荡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向灵牌磕头行礼,礼刚行好,就听见左右石壁上首“喀喇”两声轻响,两支弩机垂了下来,弩匣中的短弩落了一地。崔绍上前拾起数了数,轻舒一口气道:“我曾在武侯天书中读到过,孔明大人心灵手巧,曾经制造过一种连弩,按动机关,一只弩机可以瞬间放出二十只弩箭。这么近的距离,两把弩机居高临下,二哥,你可已经在鬼门关口走了一个来回。”

李荡看着崔绍手中的短弩,倒抽一口冷气:“好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奇怪,你怎么像诸葛亮肚里的蛔虫,什么样的机关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崔绍笑道:“能解开外面墙上八阵图的奥秘,躲过这些连弩的攻击,其实全是二哥你的功劳。”见李荡摸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崔绍接着说:“你忘了吗?在那间石屋中是你发现了地上刻着的那行字,我观察到那行字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画像的正下方。想那姜侯爷是武侯高徒,心计深沉,既怕敌人攻破堡垒后,前来损毁自己和师傅的宝物,又盼着仁人志士能继承武侯遗志,取走它们造福天下百姓。于是他便没下了连环计,在后屋中悬挂自己和武侯画像,告诉取宝人墙上的奇门遁甲所用的乃是阴八卦,又在房子的角落里埋了块嵌有八阵图原理的阴阳掌中镜。指点像我这样学艺不精的取宝人能洞悉阵法的奥秘。”

李荡不解道:“既然肯指点迷津,为什么还要设下连弩如此厉害的杀招?”崔绍从怀中摸出条汗巾,轻轻擦拭着灵牌,说道:“姜侯爷以父礼侍奉武侯,以己度人,必然希望来取宝之人品行端方,仁厚守礼。因此布下连弩机关,若取宝之人心存贪念,见利忘义,直接上前取宝,就会死在乱箭之下。只有礼敬武侯遗冢的守礼之人在灵前跪拜行礼后,连弩机关才会自行损毁失效。”

崔绍擦拭完灵牌,仔细观察棺椁,只见棺椁全用木榫结构,环环相扣又浑然一体,不禁叹服设计者心思机巧。他转到棺椁后方,火光下看到木椁的正中有一个圆形的凹槽,槽中有太极八卦阴刻图形。

崔绍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那面铜镜,在凹槽上比试了一下,严丝合缝如同量身定做。他小心地将镜子嵌入椁内,木椁微微震动,木榫和蹦簧纷纷弹开,露出了一个四尺见方的檀木匣子。崔绍用颤抖的双手掀开匣扣,匣中之物显露出来,放在最上层的是一把鹅毛大扇,扇面上绘有九州山川简图,对应天空星辰方位,扇柄处嵌入一只精巧的指南针;放在中层的是一幅七曜星图,上面记载了诸葛亮多年来观测北斗七星位移变化的数值,最后一次的记录时间为建兴十二年八月。最下面一层摆着一本小册子,翻开书册,上面记录了诸葛亮毕生醉心研究的奇门遁甲一百二十八种阴阳变化的精解,册子最后扉页上留下遗言,命姜维继承自己的绝学,并在剑阁秘密修建衣冠冢,等待后世有识之士取走自己的遗物守护神州。

遗言的最后几句,字迹己不像前面的那般工整,翻到最后一页,页面上星星点点皆是暗紫色的斑点,不知为何物所玷。崔绍再次叩头三次,双手捧出了武侯遗物。此时,矗立在木椁之后的长枪和银甲突然散落在地,吓了两人一跳。李荡上前察看,原来是支撑甲胄的兵器架已经腐朽,受到震动散了架,倒像是守护坟茔的大将之魂魄明白使命完成,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一样。

崔绍上前捡起头盔,回头看看李荡满脸都是艳羡之色,伸手将盔戴在他头上。说来也怪,头盔的大小与李荡的头型完全匹配不差分毫,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崔绍正色道:“二哥,这幅盔甲和长枪你喜不喜欢?”

李荡鸡啄碎米样连连点头,崔绍接着说:“这两件宝物是姜侯爷之物。他老人家一辈子尽忠报国,践行对武侯立下的承诺,不愧为一代英杰。继承宝甲长枪之人,也必须继承他护佑蜀地百姓的遗志,二哥,你可愿做个姜侯爷这样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李荡双膝跪倒,在甲胄神兵前叩首祷告:“姜侯爷英灵在上,略阳巴氐李荡今天对天盟誓,此生必以救助贫苦百姓,保护蜀地为己任。愿您的在天之灵保佑我爹能顺利入川安定大局!”说完披上虎头吞肩亮银甲,将五钩神飞枪牢牢握在掌心。

两人收好宝物,心中欢畅,顺着廊道走出大厅,寻找出墓的道路。他们在破解密室之前,已经把地宫的各处通道门户摸了一清二楚,此刻直接向地宫的主要出口处走去。这地宫的主要出口设计得异常巧妙,安排在真正姜公祠祠堂之后的山壁上。崔绍运神龙之力推开墓门,阳光照射进来,粗略估算时辰已过午时。两人闪身出墓掩上门户,耳边听到左边近隐隐传来喊杀交战之声。

崔绍猜到必是印空搬来援军,正在攻杀金翅山君一众悍匪。他拉着李荡摸着祠堂墙根,侧耳静听屋里的动静。只听祠堂中一片呻吟哀嚎之声,原来收容了七八个交战中受伤的衍道宗教徒。

崔绍抽出背上的天龙剑,贴着门缝听到有一个虎形人愤然骂道:“嚎什么?不过是一点小伤,就这么鬼哭狼嚎的,山君要是遇险,能指望得上你们那个?”

几个人中,虎形人中了砲石受伤最重,犹自咬紧牙关支撑,见另外几名教徒只是皮外伤,却叫得好似杀猪,心中恼怒,忍不住出言斥责。一名教徒不服气道:“我们筋骨没你强壮,一样是战场受伤,何必这么作践?你也休吹大气,山君那么大的本事,当初在扶风郡断了一翅的时候你又在何方?”

那虎形人怒吼一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挪到那名教徒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放屁!山君在杨家坡作战,就是因为吴道通带着你们这帮胆小鬼临阵脱逃,后路被截断,才被周处打成重伤。为了掩护山君撤退,我哥哥他们最后几名黑虎族战士,用血肉之躯挡住晋军的弓弩、飞矛,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当时人在百里外的翠岭,只恨没能和他们一样战死沙场。”

那名教徒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悻悻道:“我可没说你临阵脱逃,实在是周处老将太过威猛。也难怪你们吃了大亏,六陌一战,我是吴军师的传令兵,五万大军围困周处的五千人,打了两天硬是吃不掉对方。我来来回回地在战场上传令,眼见着从战场上送下来的伤员一拨接一拨,都说晋军发了狂,远了用箭射,近身就是大刀招呼,硬是凭着步战把赵、冯两位将军的马队都击溃了。别看最后晋军全军覆没了,我军战死近万余,受伤的还有七八千,这笔买卖着实不太划算。”

虎形人鼻子里哼了声,道:“五万人死伤了三分之一,还让周处带着的一百多人突出重围,要不是山君带着我们几个弟兄埋伏在周处老儿败退的必经之路上堵住了他,我看赵、冯两只蠢猪最后的遮羞布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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